by Nestor
我們是去蓋房子的
在第一個site 我們工作的地方要新建三間平房
除了柱子處的鋼筋已經打好外 其餘的部份都從零開始
房子是這樣蓋的：
在房子四周牆腳處挖出一條幾十公分深的溝
完成後開始堆磚頭作牆面的堆砌
磚頭很輕 易碎 用手就剝的下來
感覺有點像石膏 磚是空心的
所以要在中間空心處灌水泥強化
當然還有幾條鋼筋
但真的是「幾條」 在台灣這樣的房屋一定經不起地震
這工作不累 但也不容易 你可不能把牆面堆成斜的
他們有拉一條校準的線協助對齊
一層一層的磚高度還要儘量對齊 落差的地方要用更多的水泥墊滿
屋內的地板填土而成 我們把井裡挖出來的土和井旁硬地層以上的土都倒入了還是不夠
填完之後還要拿一個很簡單的器具把地面壓實 有種拿大印章一直蓋地面的感覺
這方法非常原始 需要耗費大量的力氣才有一點成效
我的第一個工作是挖井 這真是一個令人期待的工作
以後用來打水的機器目前就是用來運出井底挖出來的土
有點像放大版的魚竿收線器 只是是完全木製的
井後來在大家的努力下至少比初來時更深了兩公尺吧
還從另一種土質挖到另一種土質
不過誰也不知哪時會挖到水 雖然當地人說"ten more~"
但學土木的憲哥說要看運氣 畢竟他們沒有高科技的探鑽設備可以量測
井在一個小坡上 可以預見至少要挖到緊鄰的低地處更深的地底下才可能有水
那他們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在低地挖呢 這是我的一個疑問...
最累是拌水泥 由砂和石灰粉以某個比例(4:1??)混合加水攪拌而成
鏟子得一直翻動水泥才不致使其乾掉
因為是在地面上直接攪拌 所以混入不少草根和石子
而且拌出來的溼度和純度也不一 有機器用實在會輕鬆許多
此外這工作到後期就會非常無聊 只需偶爾翻動一下
但又不能完全放掉
這是個需要耐心和腰力的工作
拌水泥和砌牆、挖井是我們真的有幫到忙的部份
離開第一個site時房子都蓋到快一半了
如果按造原本的人力 需要三個星期蓋一間 但人多的話五天就能完成了
還有一項工作是油漆 這個我想還是由當地人來比較適當
這工作特別需要技巧才能漆好一面牆
尤其生手如我們連直線都畫不準 結果在顏色交接處就會出現一些誤差
這時就有賴他們的事後補救了
幫倒忙真是不好意思
和當地人一起工作 我發現他們真的是專業的鄉民
個個短小精悍 看他們做事的「力道」就覺得很有效率
明明沒比我們壯多少 但力氣卻都遠勝我們
第二個site的工作比之前艱難許多
出現了所謂的大魔王圾垃山 拌水泥、挖井根本不算什麼
因為該村落是在原貧民窟重建
所以土中埋了許多雜質 如碎磚、破麻袋等因有盡有
如此在這樣的地層要挖洞打地基就成了一項很痛苦的工作
鏟子一下去動不了幾公分 因為被雜物擋住了 土挖不大起來啊
工作效率不彰 進度緩慢 但這裡沒有怪手
所以我們走了之後 他們還是得繼續這樣土法煉鋼
這裡的房子有的已經砌好牆了 所以接下來需要在牆面上鋪上水泥才可以上漆
鋪水泥需要巧勁 他們是用小鏟子挖起一些水泥 「啪」的一聲「打」在牆面上
再把水泥鋪平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
但我看幾個同學試了半天還是無法讓水泥乖乖的留在牆面上
明明同樣是手一甩 結果就差很多
可惜這項工作我沒有做到
對了 拌水泥的砂顆粒要一致 所以一般的砂土還需經過filter的步驟
篩板長的很像一般家中的砂窗 把粗土倒在網上兩人站兩邊
一拉一扯 一拉一扯晃動filter幾次後就成了
這是項需要同步率的工作 而且最後把篩好的土倒出去也需要點技巧
不然甩了半天還有些乾淨的砂殘留在邊框和網上就很難看了
最後要提一項完全不知在幹嘛的工作
我們受命把一處小土堆移到不遠處 結果過了不久來了一輛車
轟隆降倒了一堆土在原來土堆的地方 然後要我們把新倒的土堆平
變成一個平台
所以一開始我們先一鏟一鏟把小山移走 再一鏟一鏟把較低處填平
這真是愚公移山和精衛填海啊
就有人說 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土倒在正確的地方？
這大抵是我們這次的工作內容
每天基本上都從早上工作到下午 有累到
我特地帶了一堆平常不會穿的衣服過去
加上個人平時就很會弄髒衣物 所以這樣下來有幾件真的是慘不忍睹
最可惜的是我的鞋 買沒多久就像穿了兩三年了
但muji品質真的很好 還不見接縫裂開處
不過在第一個site時 有次看到蓋得有點進展的房子
看到粗糙的建材和工法 想到費了那麼多力
以最原始的方法卻只能完成一棟其實還是很簡陋的房子
忽然有點感慨
但完成漆上油漆時
那些房子都會變得漂亮 有種南島度假風
那樣的色彩任誰都會想住進去的吧
還有
工作時忽然想到(是在一陣無意識的鏟土工作之後):
一直這樣專心的做某件事其實感覺也很好
不知算不算幸福的一種？
就像嬰兒很專注的玩積木 跳舞跳得忘我一樣
我猜這就是Csikszentmihalyi所提出的心流經驗
這是不是一種很滿足的感覺？
當地的人也許就這樣生活一輩子 也沒什麼不好
很平靜很單純的世界
老子一定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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